意外的是,她回陕西后没过一个月,就打电话给我,说特别想回来,打算辞职,问我是否同意。我说太好了,立即回来吧。她高兴地说:“我以为你不会同意哩?”妻子的这种担忧并不是没有道理,因为她在那家公司的待遇很好,再说辞职在当时看来可不是一个轻松的话题。
通过这件事,我看出了她对我的眷恋,确信她不是那种游戏感情和婚姻的女性。
打那以后,妻子没再提出另找工作的要求,而是整天与我呆在家里,专事写作。
这种朝夕相处的日子一长,不少问题就冒了出来。
她是那种书卷气很浓的女人,有点儿慵懒的味道,无论是处理家务或招待客人,都不是很认真,家里总有一种凌乱的迹象。
而我在这方面与她相反,人虽然难看但穷讲究多。于是便出现了我刚收拾好她又给弄乱的现象,为此就有争执。她不但不认错,反倒说我婆婆妈妈不务正业,气得我恨不得扇她两耳光。可到了晚上,她的似水柔情很快就软化了我。
除此之外,在其他方面我俩也不是没有分歧。有时候我烦透了她,她也恨透了我,可等到夫妻亲热时,一切怨恨便烟消云散,两人恨不能死在一块儿才好。我经常为此感到疑惑,甚至认为我俩的婚姻就是一种关系。如果确属一种关系,又何必囿于婚姻呢?
婚里婚外
后来有了孩子,问题就更多了。她同儿子把家里完全变成了游乐场所,我一天收拾三遍也不知该往哪儿坐。这时候,我就会怀念以往单身汉的日子,很想能够回到那种清静的环境中去。
同样,妻子对我也有一种眼不见心不烦的想法,便提出要带儿子去见外婆,并打算住一阵子。我说,山远路远的,去一趟不容易,就多住一阵子吧。妻子说,少说也要住半年。
送走妻儿后,我以为自己能够静心写作了。当我坐在被我拾掇得极为整洁的房间里时,突然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,总认为房间内缺少点什么。我这才明白,我固守的这种整洁过于刻板,而妻子弄出的凌乱却有家的温馨。
我开始思念妻子,尤其是晚上孤灯一盏独守空房时。曾与她相伴相守缠绵的每一段情景就像过电影似地出现在我眼前,特别是她那朦朦胧胧欲说还羞的神态,令我心血来潮不能自制。当时,我以为,这是一种生理上的需要。
恰在此时,另一位女性悄然来到了我身边。
婚里婚外
她是一位朋友的妻子,也是我高中时期的同学,人长得很漂亮,而且善解人意,可她的丈夫却是一位典型的花花公子。为此,两人经常闹矛盾,每次闹得不可开交时,就会请我从中和解。
这天傍晚,朋友的妻子来向我诉苦,说丈夫在外寻花问柳已经无药可救,她伤碎了心,有时也想堕落一次试试……她说这些话的时候,脸上一阵绯红,眼神中闪现出一种令我心跳的光芒。
夜深了,她还没有要走的意思。我说我送你回去吧。她摇摇头,哀婉地说道:“我不想见到他,让我在你这儿多坐一会儿好吗?”我没有反对。
其实,寂寞难耐的我也希望这时候能发生点什么。可是,后来我突然失去了兴趣。她企图使我振作起来,用了不少办法,但无济于事。
她生气了,问我为什么,并责备我不该耍弄她对我的一番真情。我苦笑道:“这也算真情吗?我就是体会不到夫妻间的那种真情才萎缩的,你懂吗?”她哭了,说她很钦佩我,要是她的丈夫能像我一样就好了。我为自己刚才的“无能”感到庆幸。因为我明白了自己的真正需要。
送走这个女人后,我回到房间里,静静地坐了好久好久。我头一回清醒地意识到我是多么地爱我的妻子,虽然她时常惹我生气,但那些令人烦恼的事现在看来实在微不足道,我宁愿与她嗑嗑拌拌过一辈子!于是,我对妻子的思念更加强烈,恨不得她能立即出现在我面前。
我明白这种渴求里并没有太多性的成份,而是一种风雨同行生死相依的夫妻情结。当晚,我激动万分地为远方的爱人写下了一封长达数页的信,并要求她能尽快回到我身边。
婚里婚外
没想到信发出去的第二天,我正闭门写作,突然听见敲门声,开门一看,嗬,妻子抱着儿子回来了!我喜出望外,将她俩一块儿搂在了怀中。
晚上,待儿子熟睡后,我问身边的妻子:“不是说要住半年吗?怎么就回来了?肯定是想我吧?”妻子莞尔一笑:“别自作多情,谁想你,我是想家!”说着就伸手勾住了我的脖子……
这一夜,我俩相依相偎地靠在床头,絮絮叨叨说了好久,夫妻亲情的自然流露,让我俩感觉谁也离不开谁。
到今天,我俩结婚已经整整十年。十年里,我俩没少闹过别扭,但一夜过后就好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