期间,生母曾打过一次电话来:“你能舍得孩子不?如果舍不得,你就认命吧。”改嫁后的生母又生了两个女孩,她对我的关心,仅限于只言片语。
对于对我的无助生活的同情,也出于对范哥哥“无辜”遭遇的理解,村民们在判决之初,曾联名请求法外容情。
熬过了1000多个日日夜夜,07年,范哥哥刑满释放,原以为等来了春天的温暖。可他好象变了个人,进去前还对我有说有笑,出来后就知道直挺挺地躺在炕上,望着天花板发呆。虽说找了个月薪千元的临时工,但工厂不景气,已经两个月没有开工资。
不堪生活重负的他,日渐寡言。我的心也跟着悬着,忐忑不安。除了跟我没有沟通,范哥哥还加强了对我的看管,连三轮车夫的一句:“这蔸挺沉的,让你丈夫拿吧”的话,范哥哥也会质问我:他对你是不是有意思?
无端的猜疑让我窒息,这样的日子不知何时是个尽头?
小村野地疯狂事
现在我巴不得他晚点下班,看不到他,心里也好受些。要不是舍不得女儿,我一定离开这个家;如果我一走了之,我的女儿就会经历我的不幸。
每天早上做好早饭后,将打工的“丈夫”、上幼儿园的女儿相继伺候走,我就去上山捡柴火(晚上等女儿回家才舍得往炕里扔柴火,白天炕坚硬而阴冷),这时候我才可以自由的呼吸、大声地痛哭。白天,我不停地干活,不是勤快,而是为了御寒、为了忘却根扎在心头的伤痛。
苦撑的家已不成家,漏风的墙壁、凌乱的灶台、满地的鸡粪。没有爱情、没有温情。经济、情感的双重折磨,生活上雪上加霜,精神上几乎崩溃,我天天以泪洗面,在寂寥中沉默,在沉默中心如死灰。
我最大的理想就是:村里落实我的低保政策--每月300元,就能让我女儿过上好日子。但是我的户口不在本村,村干部也是爱莫能助。
小村野地疯狂事
“婚姻”只是同居关系,没有法律保障;也没有了亲人的关爱,没有经济的来源。回忆过去,肠子都悔绿了,早知今日,何别当初--打掉孩子,能有多疼啊?我中了范哥哥的圈套了;展望未来,两眼茫茫、一头乱麻,只有凑合过一天算一天,行尸走肉。
18岁,花一样的季节,但我这朵小花已渐凋谢。尽管青春与稚气还未从我蜡黄的脸上完全褪去,但我已成为了一个十足的农村妇女-,是个四岁半孩子的妈妈,能干粗活和重活。这是愚昧的代价、农村的悲剧……
小村野地,辣手摧花。估计我这辈子都要在这样暗无天日的日子中度过了吧,没有希望,没有憧憬,直到麻木地老去,死去的那一日。小村野地,我的悲痛和灾难之地,万劫不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