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说《二十四孝好丞相》主要讲述的是强大别扭忠犬帝王攻×狡黠心机痴情受之间的故事,虽然只是一个小短篇,但是还是又萌又好看的类型,精彩好看不要错过!
二十四孝好丞相剧情简介
死忠丞相。坚信皇帝是天,皇帝是地,皇帝是生命的一分之七。强大别扭忠犬帝王攻×狡黠心机痴情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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丞相一愣,他想起小厮说皇帝这些日子心情不好,怕是要小心着说话,便见方才还绷着脸的男人神情温柔起来,向下伸出一只手。
“锦官,上来。”
丞相一犹豫,整个人就被带上了轿子,他索性也不想那许多,正色看着皇帝,“陛下有何要事?”
皇帝眼里笑意吟吟,从轿子左旁暗柜里摆出一沓蓝皮薄本塞进丞相怀里,“想听哪个话本子?”
“……”
丞相低头看了看话本子的封皮,有点莫名的熟悉,又有些摸不准事情走向。
他轻声道:“皇上?”
皇帝抬手轻轻揉了揉他的发顶,笑道:“昨夜去东宫,想瞧瞧你后来住的地方,正巧偏殿有一处要移出来种花,宫人几铲子下去挖到个小匣子,还以为是从前哪个主子藏着的金银细软。”
皇帝别好他耳根的碎发,把人搂进自己怀里,道:“没想到是几个话本子。”
他说:“你从前不是一直想叫我给你读话本子,为什么又把它们埋了?”
丞相抬头。
他这样刚好是一个被人完全抱在怀里的姿势,能瞧见皇帝的下巴和高挺的鼻梁。
皇帝亲亲他的脸颊,道:“想听什么,我念给你听。”
丞相不知该说什么了,只能道:“随意吧,我也不挑。”
皇帝便随手抽了一本出来,绘声绘色给他念道:“这是......永历十年,淮阳匪患频出,却有一桥下鳏夫,名唤周永见......”
而怀里的丞相压根没在听。
他愣愣看着皇帝的嘴一开一合,胸膛里有一种极其复杂而又教人难过得说不出的情绪在焦灼。
他张不开口。
也没办法告诉皇帝,这些话本子当年本来是想让他读给自己听的,只不过放得太久,他就自己看完了,才发现故事实在没什么看头。
甚而他到今天,已经想不起这上面都说了什么了。
谢锦官十七岁的时候,太子已有二十,那时京城里但凡还生着眼睛耳朵的,都知道他们关系要好,平日里形影不离。
耳目更聪明些的,还听说老皇帝曾在岁宴给太子指婚,娶的是御史中丞之女,结果遭太子给不动声色拒了,御书房外跪了一整夜,最后还是谢家小公子进宫来陪着跪到午时才把人送回了东宫。
数九寒天,笔直不动地跪一夜,说起这事儿的人都有些意识到什么,半是调侃地道那太子真是对谢家小公子情根深种,连到手的美人都不要了。
这话街头巷尾的传开,说的人多了,便连话里的人都半信半疑了。
自年夜后,太子便瘫在了四轮椅上。
太医说当初在冰天雪地里跪得太久,血气淤塞在膝上不能活络,每日要施针按摩才能渐渐好转,恢复如初。
谢锦官听时松了一口气。
也不知怎么说,就是觉得他主子已经在口齿上吃了亏,若再少一双灵便的腿,就太可怜了。
谢锦官真心实意地心疼他,春寒料峭里偶尔得了闲,便推着太子出门晒太阳。太子住的东宫午后背阳,他像夸父一样追着太阳跑。从东宫出来,一路把人推到御花园去。
太子也不提年夜当晚的事,任谢锦官把他推着到处跑,只偶尔叫气喘吁吁的小伴读垂下头来,拿着帕子帮他抹去额上大汗。
谢锦官有心讲个笑话。
他说:“上次同尚书家李二出去,遭烟波楼上的娘子砸了绣球下来。”
太子愣了愣,他说:“你......去逛烟......波......楼......了......”
他说话说得很慢,因为一紧张舌头就同抻不直一样往回缩,嘴唇哆哆嗦嗦,只能一个字一个字想好了说。
谢锦官笑眯眯:“是呀。”
太子:“......”
太子皱起眉,有些生气,又像在思考怎么样才能说服误入歧途的谢锦官。
他说:“不......好......”,太子换了一口气,认真道:“不......要......去......”
谢锦官笑起来。
他把头从背后搁在太子的肩头,说出的话也嗡嗡作响。
谢锦官说:“骗你的,绣球砸的是李二,他有次留宿没带银子,偷偷从后门跑了,教那娘子认出来了,要让他成太监,最后还是我替他垫的六两银子。”
太子满意了。
他眼里带着笑意,抓着谢锦官的五指在掌心里慢慢地捋,道:“下......次......别......付......”
谢锦官和他头贴在一起,被太子突如其来的促狭逗得笑得发抖。
他说:“好,下次就让李二进宫当总管。”
太子弯起眼眉,温柔地摸了摸谢锦官的头发。
谢锦官在黑暗中睁开眼。
咚咚的叩门声有些扰人。
小厮在外面敲:“大人,晋王来了,前厅等着呢。”
丞相缓缓呼出一口气,他从床上站起来,问道:“晋王?现在是什么时辰了?”
小厮回:“亥时了,晋王今夜就带了个马夫,说想与您叙叙旧,您一回来便歇着,还没用晚膳,是不是要吩咐厨房做些宵夜备着?”
丞相穿上外衣,说:“多做些,直接端到前厅来罢。”
碗里馄饨皮薄肉足,澄清的猪骨汤里撒了碧绿的葱花,缓慢地蒸腾着鲜香的热气。
丞相用勺子舀起一颗,送到嘴里。
当年的三皇子坐在上首,手边也放着一碗薄皮馄饨,笑眯眯看他吃东西,道:“祈福累着你了,一回来就睡,教我在这里等这么久。”
丞相瞧他:“建州不好?为何要回来?”
晋王说:“祖宗定的规矩,问天祈福是大事,我还能不来?”
丞相说:“那得看你想不想回来。”
晋王沉默了一刻。
他拿起勺子在碗里搅了一下,瓷器相碰发出清脆的声音。
晋王说:“建州邻着的信州和泉州今年换了守官,我的耳目回报,说朝廷要驻军南下。”
他勺子里的馄饨掉回汤里,溅了几滴污渍在桌面上。
晋王说:“我可以回京城赴死,却不能......连累建州一城百姓。”
丞相眼睫一颤。
晋王笑起来。
他眼眉舒朗,仿似先前的话并非出自他口,一举手一抬足,还是从前少年模样,言笑晏晏,意气风发。
但的确是有些东西不一样了。
丞相茫茫然,到底是哪里不一样?
他少时跟着太子治学,课下常被太傅留下敲打,问他为人臣子,心中首一应是何物?
他道:“是民。”
太傅戒尺狠狠抽在他手上,边缘毛刺扎进手里,霎时鲜血淋漓:“是君!”
“天下何处不是愚民,但唯有明君才可治世!做臣子的本分,便是愿为明君死!”
他疼得眼泪鼻涕直流,还敢凭着一股委屈,大着胆子反问老太傅:“但若是遇着昏君呢?”
老太傅破口大骂:“混账东西!那臣子还要来做甚?!我只见过这世上有猪油蒙了心的臣子,便没有不开明的君王!”
鞠躬尽瘁,肝脑涂地。
谢锦官脑子里忽然闪出这两个词,连什么时候太傅摔门离开也没注意到,等久久回过神来,眼前已换了一个人。
太子皱着眉小心翼翼挑他掌心扎进的木刺,注意到他茫然的目光,抬起头问:“疼?”
“不疼。”
太子看他一眼,叹了口气。
他想了想,说:“下次……便同我……一起走罢……莫在这里……受老头子教训了…..”
他说话还是很慢,但已经能把字句连起来了。
谢锦官看着太子。
他眼里蓄着先前的眼泪,此时也一并掉出来,奇怪的是并不觉得有多疼痛。
大卫朝的万里疆土若是交到眼前人的手里,他会是最好的君主。
丞相跪下来。
他的手鲜血淋漓,在地上留下殷红可怖的痕迹。
他俯身在地,说:“殿下。”
“锦官愿为殿下死。”
晋王留宿了一夜。
清晨丞相起来上早朝,向皇帝递了自请下虞城治水涝的折子。
他这一夜想得很通透。
从前觉得皇帝还同小太子那时一样,什么也不懂,什么也要人提点,生怕他一时弱势就被朝臣架了个空壳。
说到底,是自己放心不下。
但昨夜听晋王讲的事,可算作是一个恰如其分的契机,教他晓得自己的小太子也懂排除异己,清扫朝政了。
人都是要长大的,只他一心觉得身边所有人都还是原先模样。
下虞城的折子皇帝准了。
微微摇晃的冕旒后谁也看不清谁的脸,丞相跪下谢恩,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松快。
下朝时穿过殿前,丞相听着别人议论,说帝王家薄情。
虞城瘟疫饥荒四起,已有人吃人的惨象,几处乡亭起了造反之势,赈灾粮草几月前出发,待丞相到虞城,手里不知还能剩几层谷壳,又以什么面对由于连月饥饿而失了理智的灾民。
他们道,这折子一准,便是把人干脆利落地往死地里一推,连活路都留不下。
几人说着也是唏嘘,少年时相互扶持起来的情意,居然说丢弃就丢弃。
丞相摇头笑了笑,听着便当耳旁风,也没甚好在意,悄悄回了府,隔日便南下虞城,带着两个小厮和公文印鉴从西门走了。
谁也没惊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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